露子爱吃火锅

【迢迢】06 梁王X女医

 文by 露子

 

 

 

       珞嘉抬眼见你和王爷一同从卧室里出来时,端茶的手不自觉地轻微颤抖,险些打翻了梁王府上好的碧螺春。

       回想起刚才魏总管在前厅喊话的时候你正衣冠不整地被王爷压在身下,等他帮你系好衣带、穿上腰束之后一到前厅就猝不及防看见珞嘉,尴尬之余心中竟有一丝局促感。珞嘉的脸色倒是更难以言喻,她或许也感觉到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怎么不去偏殿等我。”李泽言显然比你们两个都镇定得多,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淡淡问起。

 

      “原来你也在。”你还来不及疑惑公主和梁王这对表兄妹何时感情这么好,珞嘉就叫住了你,从座位上起身,上前来拉住了你的手。

 

     她靠近你的一瞬暗然飘来一阵桂花香,一双青黛色的眉毛描得细致,脸颊也施上了薄薄的脂粉。

     百合髻上缀着璎珞和簪花,明眸皓齿间是比平常更加温柔的神色。

 

     “那今日我就跟好姐妹说说体己话吧,借表哥镜月湖旁的凉亭一坐,可好?”

     “随你。”

 

      从见到珞嘉到被她拉走不过短短几句对话,即便王爷语气平淡,可他们两个人的一言一语间满是日积月累的熟悉感和亲切感,你来不及细细揣摩揣摩,只是从心底暗生了一股不可名状的情绪。

      珞嘉拉着你往镜月湖走去,步摇频频,在夏日的蝉鸣里伴上一声声盈盈清响。

 

      回想起往日与珞嘉一同相伴的时光,她也的确提到过梁王,只不过大多是些他顾及读书习武没法陪她玩耍的抱怨,那时你与李泽言并不相识,就当珞嘉在说她的家事,也未曾放在心上。

      看今日这般,兄妹两个感情倒像是格外地好。

 

      她轻车驾熟地走过梁王府的内殿,踏上长廊的那一刻却蓦地停下了脚步。

      满目望去,是镜月湖里大大小小盛开着的、含苞带放的、在微风里娉婷轻曳的荷花。

 

      她攥紧了你的手,指间传递出一丝不明朗的意味。

      “怎么了?”你忍不住开口问她。 

      她倒是很快恢复了情绪,回过头来时是一副泰然的样子,“没怎么,今天来有个好消息要跟你说。”

      你正想问她如何料到自己会在梁王府等着她的好消息,她紧接着道:“我听皇兄说,他要给表哥赐婚。”

 

      难怪她看你和梁王一同从卧室里出来能如此快速地坦然相对,原来她早就听说了你们两个的事情。

      忽然被好朋友兼未来的小姑子问及自己的终身大事,你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坦然应对?还是装作不知道此事?珞嘉眉眼间的神情略微罕见,给你一种不自在的陌生感。你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转过了身,像是在自言自语:“我知道他喜欢的是你,很早就知道。”

 

      “很早是什么时候呀……”

      “他送你荔枝的时候。”

 

       你努力搜寻着记忆里的那段时日,那时你仍以为自己是单相思,对于梁王所有的恩赐都解读为是照顾蔡爷爷的劳苦费,丝毫未曾察觉那时候王爷就对你动了心思。

      以前看着你俩一块儿长大的嬷嬷常说你们两个人都是不温不火的性子,心细如针,你不可否置。从医的身份让你不得不心细,而珞嘉,她在人际间情感的把控和感知却比你敏感不知多少。

 

      “可能你不知道,荔枝不耐存,从江南送过来要耗费不少人力物力。每年江南地区上贡的荔枝树皇兄都是重点保养,成熟的果子按品级分给文武百官和后宫妃子,能分到一颗都不容易。”

      闲庭漫步式地走到王爷常坐的那个亭子,珞嘉兀自坐下,用眼神示意你也坐下后,便又开口:“表哥随随便便就送了你两颗,他不是喜欢你还是什么?”

 

      才得知梁王原来一早就显露过心迹,却因为自己孤陋寡闻而白白无视。当时魏总管还说那是梁王府派遣的商队带回来的,长路漫漫,荔枝又怎么可能慢悠悠送到你手上。一想到那仅有的两颗果子极有可能是他费尽心思让人一路快马加鞭送过来的,你的心瞬间就被自己平白无故受了那么大恩赐的慌乱感给占据。

 

      “我,我不知道它这么珍贵……”半晌,才缓缓说了这么一句。

 

      “你也不用多想,反正皇旨马上就会下来。”珞嘉端起新续上的碧螺春,浅浅地呷了一口,又说:“我告诉你这件事,也是让你心里有个底。以前的事我不深究,若以后表哥再对你表示些什么,拒绝了便是。”

 

      “拒绝?”你不明所以。

 

      珞嘉微微抬眼看你有些讶异的神情,她的眉头也轻轻地皱在一起,刚要开口说什么,一个人冒冒失失地从长廊远处奔来,大声喊着你的名字。

寻声望去,是家中雇佣的配药小厮。

 

      “有什么事慢慢说,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珞嘉不紧不慢地开口。

       那小厮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上的汗水滚了一脸,像是一路狂奔过来的样子。

 

      小厮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宫里传来消息,说老爷今天给愉妃配的安胎药出了问题……愉妃喝下去以后……小产了……”

 

      你倏地站了起来,血液冲至下身,脑中缺氧,让你不自觉晃了晃身子。紧紧扶着桌子边缘,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父亲现在人在哪?”你哑然开口,竭尽全力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

      “已经关进牢里……正在等候审查……”

 

      与此同时,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朝你们这地方走来,配药的小厮急急地退到一旁,说:“就是他!皇上身边的章公公,刚刚上家里去说是要把你带走!”

 

      你看着渐渐逼近的人,排头的那个穿着蟒袍,似乎官阶不小。

      章公公走到你跟前,瞥了一眼躲到你身后的小厮,不屑地“嗤”了一声。他张嘴,细如尖芒的嗓音就这样刺耳地传来:

 

      “皇上请您走一趟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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